过他，走向吧台，随手倒了杯冰水。
玻璃杯壁上迅速凝结了一层水雾，她握在手里，喝了几口，才不紧不慢地侧头看他：“怎么还没走？”
祁衍曾站在客厅中央，微光映在他金属框眼镜的边缘，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松开了，显得比白天少了几分拘谨，多了一些松弛的疲惫。
他像是思考了一下，才淡淡开口：“航班调整，暂时走不了。”
“哦。”闵舒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家里人着急了吧？”
祁衍曾微微皱眉，指尖微微收紧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闵舒放下水杯，抬起双手作投降状，还微微耸了耸肩：“抱歉，我对人声挺敏感的，不是故意偷听。”
祁衍曾低头看了她一眼，眸色微沉，指腹在手机边缘摩挲了一下，像是斟酌着什么，最终还是淡淡道：“不是家里人。”
闵舒挑眉，“嗯？”
“工作。”
他说完，像是怕她误会，又补了一句：“公司的事。”
闵舒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微微点头，语气漫不经心：“除夕夜里祁总助还得处理公司的事？”
她靠着吧台，双臂环胸，浴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平日里一直盘得光洁的长发，此时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透着一种刚睡醒的慵懒随意。
祁衍曾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不回答，闵舒也没有追问的兴趣。
反正汪锦荣的“信任”里，多少掺杂着提防和试探。祁衍曾半夜还在处理公司事务，十有八九是董事会那边有什么动向，又或者……是汪锦荣交代的某些“私事”。
她懒得掺和进这些事里。
闵舒低头看着桌上的水杯，她伸手想拿，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抬眸望向他：“所以……航班调整，你就得多待两天？”
祁衍曾微微颔首，“预计后天的航班。”
“哦。”她点点头，慢悠悠地开口：“那看来汪总这次斥巨资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水屋，还是挺有远见的。”
他抬眸看她，目光淡淡的，透过镜片反射了一点微光，看不出情绪。
“否则，祁总助现在恐怕只能去酒店前台求助，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空房。”
她这话带着点调侃的意味，倒不是故意讽刺，只是单纯地在感叹汪锦荣的“精打细算”。
但她没想到的是，祁衍曾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嗓音低低的：“前台已经没空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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