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刚刚停歇,日光又奇迹般从还未散去的乌云里冒了出来。各殿香气与雨水蒸出的泥土气息缠斗在一块,腐败杂草的气味也不肯服输,共同混杂浮于皇宫上方。
太子妃手中的佛珠,已经转了三圈。
两个年轻宫女跪在她身后,双手合十,大气不敢出,如同锋芒刺进脊背。有个稍年长些的宫人打帘进来,看她们一眼,淡声道:“你们先下去。”
宫女如释重负,低头退出去。
“太子妃,那个女人不好了。”
进来的宫女名叫绣儿,跟着跪在蒲团上,状似虔诚,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在佛前能说的。
太子妃嬴氏阖眼,口中依旧低声念着佛号。过了许久,佛号声停,她也掀起眼皮,盯着那白瓷佛像,日光投下来,佛眼也泛了冷酷的光。
“不好了?”她冷笑一声:“太医院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那牵机药实在剧毒,顾小爷还是去慢了一步,让那女子喝下一点——太医的意思,是让太子妃拿个主意,是烧埋还是趁早移出去。”
“移出去?太子回来见不着人,你们担得起过么。”
嬴氏起身,踉跄一下,制止了要扶她的绣儿,沉声道:“你拿我的帖,去请姚太医——你亲自去,务必让她保住那女子的命。”
“太子妃……”
绣儿迟疑片刻,还是开口:“太子妃,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何必呢?太子虽说让您照料她,可太医都说不行了,您不如,不如就让她去了。说到底,咱们宫里,不是女人越少越好么?”
她是跟着嬴氏入宫的侍女,事事都为嬴氏着想。这话说得没错,太子之所以对这个女人青眼有加,不就是因为男女那点事儿么。
可这样的女人越是多,嬴氏不也越力不从心?
嬴氏侧眼睨她,哼笑一声:“你啊,把太子和‘她’,都想简单了。太子救她,是有大用处的——这个用处,或许能保住我们所有人的命。”
她看着窗外暴雨过后的浓厚的雾,叹了口气。
“真是好大一场雨。你去罢,告诉姚太医,若他有办法,我就有重赏。”
绣儿应下,跟着就去请了姚太医。姚太医一把老骨头,正窝在太医院整理案脉,听见是太子妃吩咐,也不敢怠慢。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不忿。平日里他都是伺候宫中贵主的,那些位分低的妃嫔都鲜少会来叫他,这次居然要去给一个戴罪的庶人诊治。
横竖当作医者父母心,走进西暖阁,姚太医只看榻上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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