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年，林鱼第一次见顾清芽时，听说她快死了。
将死之人却没有丝毫奄息的样子，她穿着明绿缎绣竹纹袍，披着珍珠云肩，头戴点翠镶珠的发钗，远远看去，顾清芽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典雅矜贵。
这样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从几个粗鄙大汉手中救走了破履烂衫的林鱼。
她居高临下俯视几个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汉子，嘲讽道：“长得跟癞蛤蟆似的，又丑又毒，还欺负小姑娘，还真的从里到外烂透了！”
带走林鱼后，顾清芽给了林鱼一大笔钱。
她说：“像我们这种遇人不淑的美女就应该对自己好点，反正我也活不了很久，这些钱就给你吧，好好捯饬捯饬，我比较喜欢好看的，穿得漂漂亮亮最后给我做个伴。”
明明说好的做个伴，但没出两年，顾清芽就突然不见了。
没有留下子言片语，林鱼寻遍了她们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毫无踪迹。
最后林鱼想顾卿芽可能不想让人看见她死的模样，毕竟人死了就不好看了。
往日里顾卿芽格外在乎外貌，嘴上常说可以不吃，但不可以不漂亮。
在无望的等待中林鱼已经年过半百，当初秀丽长发也缕缕白丝，她从未想过还能再见到顾卿芽。
顾清芽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没有半分岁月的痕迹。
林鱼很是惊叹，说：“你还活着，一点都没变。”
顾清芽注视着林鱼，露出了久违的笑，笑得很美，如蝴蝶点水波纹慢慢荡漾开。
她说：“嗯，我不想死，也不甘心死，该死的人不是我。”
这时林鱼才知道顾清芽不是人。
她是树妖，刚化形没多久就被人哄骗，做了些不好的事，没有认知的顾清芽在人间历练中逐渐明白是非黑白，想跑却没来得及。
还被人设计命不久矣。
纵使顾卿芽再怎么想都始终不甘心，她渴望活着，更渴望自由的活着。
于是她千方百计找了法子，也是能够勉强活了下来。
林鱼问出困惑她一生的问题：“那为什么你当初选我？”
顾清芽回想当时的场景，说：“因为我看见你从巷子里逃了出来，我没能逃走，就想帮你一把。”
顾卿芽陪伴林鱼度过了最后的时光，送走她的那天是惊蛰。
枯木也会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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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要等多久？”
坐在院子的温漓焦躁不安，手不停地扣着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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