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的睫毛在晨光中颤动时,林晴漪正用指甲掐着掌心。画室暖气开得太足,那人校服领口蹭到的威尼斯红颜料,像一道新鲜伤口横在锁骨下方。
她捏着毛毯边缘往宋懿肩上盖,手指悬停三秒才落下。对方领口飘出便利店关东煮的海苔香——这人果然又在校庆夜守到凌晨,把最后三个草莓面包全买走了。
"药在画架后面。"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晴漪手一抖,毛毯穗子扫过宋懿鼻尖。装睡的人睁开眼,瞳仁里映着她慌忙后退撞翻颜料管的模样。
七年了还是会被吓到。就像高三那年课桌里突然出现的草莓面包,包装纸上总沾着便利店收银机的油墨味。
宋懿支起身子,食指的结痂蹭到画板边缘。林晴漪盯着那点暗红,想起医务室窗帘后偷看到的画面——十七岁的宋懿踮着脚换葡萄糖液,白大褂袖子卷到手肘,小臂沾着面包碎屑和草莓果酱。
"医嘱说要饭前吃。"宋懿从颜料堆里摸出铝制药瓶,指节叩了叩瓶身某处划痕。2016.3.14,白色情人节,林晴漪把薄荷糖扔进垃圾桶的日子。
"你翻过医务室垃圾桶?"
"护士说最近有野猫。"宋懿低头拧药瓶,发梢扫过林晴漪手背,"那只猫...爪子挺利的。"
林晴漪突然抓住她手腕。医用胶布缠着的食指内侧,有道陈年烫伤疤,形状像半片草莓。七年前自己晕倒的清晨,保温箱里最后两个面包该是这时候被烤焦的。
"这是新品试吃装。"当年满脸面包屑的短发学妹堵在医务室门口,校服口袋鼓出可疑形状,"学、学姐讨厌的话...我拿去喂猫。"
药瓶滚到画架底部,宋懿弯腰去捡时,林晴漪看见她后颈黏着片干枯的花瓣。是画室窗外那棵樱树的,去年台风天被刮断枝桠时,这人淋着雨把断枝绑回树干,指尖被铁丝勒得渗血也不肯走。
"下雨了。"
宋懿突然说。她总是这样,在沉默快要压断呼吸时抛出无关紧要的话。林晴漪望向窗外晴朗的晨空,却听见十七岁的雨声穿透时光——那天她退回沾着颜料的情书,宋懿冲进雨里抢救画架,帆布鞋陷在泥泞里的声音和现在一样重。
宋懿的右手无意识摩挲着裤缝,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林晴漪数到第七下时,发现那条运动裤还是高三时的旧款,洗得发白的裤脚留着当年自己打翻调色盘染上的群青。
画室门突然被风吹开,宋懿猛地站起来。林晴漪看见她后腰露出半截医用胶带——昨晚这人肯定又偷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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