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钉崩裂的瞬间，少年跌落在地咳出带血的冰碴，脊背绷成弓弦，染血的睫毛在冰镜强光下颤动。像被烛火惊着的夜蛾，抖落鳞粉般的血珠。
当记忆幻影掠过他被程府护院按在泥潭里后发狠咬回去的画面时，他的指节抠进地底裂缝，现在早已血肉模糊。霜气漫过脚踝溃烂处，他条件反射般蜷缩。溃烂的皮肉触及冰雾时泛起细小的气泡，像被清泉涤荡的腐叶——这认知比疼痛更让他恐慌。
看来这人终于要动手了，果然，人族可对妖鬼百般折辱欺凌，而一旦还了手，便全都是妖鬼的错了。
他嘴角挤出冷笑，颤抖着抬头与那抹清冷月光对视，眼里漫起怨毒的嘲讽，却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失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本该这样，这样才对。如果可以他应该早些在乱葬岗腐烂，而不是被所谓真相剖开所有狼狈再像蚂蚁一样被碾死。
温鹤岚盯着他，像在看一只炸毛的小兽。袖中冰蚕弦无意识绕在指尖，这是她三百年来第一次对活物生出"棘手"的认知——凌虚说，他还没有成年。
少年其实长得很漂亮，脸上的血污使他的眉眼看上去更加锋利，更加惊心动魄。右脸一道浅浅的梨涡，此刻盛着半凝固的血迹，像斟了毒酒的白玉杯。寻常少年郎该用这这副皮囊讨姑娘欢心，可他偏生把每道伤痕都淬成匕首。
一个美的惊人的小少年，如果还在父母身边，如果不被身份拖累，应该会过得恣意快活。
素白的手指将精致的药瓶递到眼前，他看见瓶身倒影里自己异于常人的竖瞳颤了一下，才后知后觉身上的冰霜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反倒是…锁骨下的妖脉正贪婪吮吸着霜华，像沙漠旅人啜饮甘泉，伤口在慢慢愈合。
见他没有抬手，温鹤岚缓慢眨了下眼，将药瓶立在他身前，走向面面相觑的官员。她指尖虚空一点，一圈冰纹立刻扩散开来，正好堵住试图溜走的赵家侍卫的退路。
“剩下的便是人族内务，我不便插手，只是此子”她顿了顿看向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药瓶不知何时已被狠狠攥在手中，少年目光复杂的紧盯着她，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垂落的发丝像冻结的瀑布。
对上她回望的目光时喉结滚动，恍然回想起幼时在荒野见过的月——那么亮，又那么冷，照得所有腌臜无处遁形。
"没有。"他有些气恼的低下头，声音闷得像埋在雪堆里的火折子。
脚边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霜，霜面上歪歪扭扭映出两人的倒影，一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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